前两天晚上在迪厅,一群兄弟蹦得分不清东西南北,周诣岔着腿瘫在沙发里吐出一嘴浓烟,自言自语似的喃喃:“我要回去复读。”
杂音太震耳,方际没听清楚他嘟囔的是什么鸟语,大吼一声“啥玩意儿?”,周诣深呼吸一口气,把烟掐灭,闭上眼睛道:“我说,我回去复读。”
在场的兄弟都觉得他浑儿劲又来了,没想到第二天周诣一声招呼没打,走了。
“帮我给恺哥捎句对不起,”周诣说:“顺便告诉他我不gān了,以后别打这个号,等我换新号再联系你们。”
“你以为我挺稀罕联系你?你什么玩意儿?你配让老子等?”方际气不带喘地一通瞎骂,解气之后沉默了一会,接着就点了根烟抽,“你回咱老家复读去了?”
“嗯。”
“那行吧,爱读就读呗,”方际顿了下,突然又乐了,“反正你撑死也就压线过个二本,到时候一个月拿丁点工资,别哭着说想舔爷爷们的酒瓶盖尝尝味。”
“土狗。”周诣嗤笑一声,果断挂了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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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
方际这张嘴在兄弟里头算数一数二臭的了,素质也约等于零,周诣最烦跟他打电话,因为隔着电话他揍不着方际,要是换成面对面跟他嘴欠,他立马就给他蛋上来一拳。
那场痛打技校校长的群架掺和了不少人,方际和钟禹恺也是带头者,所有人被学校一锅端了之后,不是赔钱就是进少管所,只有周诣比较特殊,他立了个头等大功,一板砖拍在了校长的牙套上,两颗烤瓷牙当场碎一嘴,所以直接就被告了。
之后他跟着钟禹恺去省会混了两年半,周诣这两年过得倒真挺潇潇洒洒,自我放飞到都快认不清地面在哪了,回来复读这件事他犹豫了半年,最后订火车票的时候他确实是喝醉了,但却完全没有醉的感觉,他当时脑子很清醒,因为特别清楚他一旦作出这个决定,之后的人生就会被彻底打乱了。
电话刚挂不久,手机就又震动起来。
周诣叹了口气,这次连对方是谁都懒得看了,直接就按了接听,不过没出声。
然而半晌过去了,对方也没出声。
俩人保持了很久的沉默,显然都在等对方先开口。
周诣嗤笑一声,懒得理,打开免提之后把手机放在茶几上,踱到客厅窗户前点了根烟,看着窗外开始出神。